賈橋
圖為賈橋近影
《人民鐵道》報 《汽笛》副刊于我的生命,是一個亮點。
此時,我正在翻閱自己的幾本散文集,里面收集了不少曾在 《汽笛》刊發的文章,仿佛一扇封閉已久的窗戶悄然打開,里面竟然是一幅美麗的牡丹畫卷,讓人觸摸到一種寂靜和芬芳。
上個世紀80年代初,我畢業分配到武漢鐵路局六里坪鐵路醫院做內科醫生。
那是個星期天的上午,我休息,突然接到醫院總值班室的通知,機務段家屬區有個心臟病患者發病了,科室人手不夠,請我出診一趟。
我帶著救護車到達機務段家屬區。這是個心律失常的老師傅,突發心動過速,心跳達到每分鐘160次。我立即找來一雙筷子,壓在他的舌根部,刺激他做嘔吐動作,醫學上叫做刺激迷走神經。他哇哇哇地嘔了幾下,十幾秒鐘后心跳恢復了正常,對我說,好了,舒服了。我在一片謝謝聲中離開,極有成就感。
就在這個下午,我第一次見到了 《汽笛》。當時,窗外突然有人喊,賈醫生在家嗎?原來是詩人唐突,也是我的一個患者,他說去江忠家,順便給我送來 《汽笛》。
我花了一個晚上讀完了一摞《汽笛》,不僅獲得了信息而且還很得文學上的益處。那時我已經在報紙上發表些小文章了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可以試著往 《汽笛》投稿。那個高興呀,就像兒時盼望有個彩色的跳繩,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幸福感。雖然手上也有些 《中國青年報》什么的,但距我投稿的愿望甚遠, 《汽笛》就親近多了。
1993年年底的一天,六里坪鐵路地區俱樂部舉行文藝聯歡,各個單位都上節目,還要評比,煞是熱鬧。演出沒開始,禮堂鬧哄哄的。唐突斜坐在我前幾排,他回過頭看見了我,大聲叫起來: “賈醫生好牛,你的 《山野·都市·喧囂·寧靜》在 《人民鐵道》報 《汽笛》副刊‘鐵路人的故鄉’征文中獲二等獎呢。”被他這一叫,眾多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。
別說在那個時期,就是放到現在,自己的文章上了 《汽笛》,都是件幸福的事兒、高興的事兒。寫作的人,誰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變成鉛字呢。
那時工作在山區,我遇到了一幫文學發燒友,大家以唐突為首,自發地成立了一個文學社。很多人都說,在 《汽笛》上稿太難了,唐突在 《汽笛》上稿最多,自然成了領軍人物。他說,詩歌也好,散文也罷,小說就更不要說了,都從短寫起,不要好高騖遠, 《汽笛》絕不是不能攀登的高峰。
《汽笛》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,流進我的血脈,滋潤我的人生,使我在山區生活的日子里,認認真真地工作,踏踏實實地去寫,一點一點地積累,幸福地寫作了20多年。
上世紀90年代初,我擔任醫院住院部內科主任。那個時候,每周下午有政治學習,雷打不動。每次學習都是念文件什么的,空洞乏味,請假的人很多。有一天,我正在家里看 《汽笛》,突然悟到,閱讀文藝刊物,不也是講政治的一個方式嗎?
從此,在政治學習里,我先念完醫院規定的文件,接著就讀 《汽笛》上的散文小說詩歌什么的,沒想到,大家很愛聽,也很安靜,效果出奇地好。 《汽笛》里的文章容納了對大千世界的種種思考,許多事情非常微小,非常細瑣,可是讀起來卻能咀嚼出有滋有味的東西。
讀 《汽笛》最喜歡的要屬散文了,不僅篇數最多,而且容量也最大,呈一種 “觸目橫斜千萬朵”的熱鬧局面,讓我見識到了許多新鮮的東西。那個時候已經有女性散文、休閑散文、政論散文、文化散文之說了。
不怕大家笑話,過去我還不懂得什么是散文的時候,寫出來的文章別人稱作散文抑或女性散文,自己在心里 “哦”了一下,原來這就是呀。
魯迅說過,散文的體裁,其實是大可以隨便的。后來在寫作的經歷中,才慢慢悟出,散文外形雖散,其實內涵嚴謹,布局、立意、用詞都是經過一番思索,反復醞釀,靈感一觸而發,自然形成的。
改革開放30多年來,人們的物質、精神和思想有了更為寬松的條件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女性散文是從一個側面歌頌了這個時代。因此 《汽笛》在推動文藝創作主旋律的同時,仍關注休閑的、文化的、政論的文學,這是符合文藝方針多樣化要求的。
我在 《汽笛》的陪伴下,一路走過來,幸福地成長著。
寫作很幸福。寫作是從閱讀開始的。閱讀的時候就意味著已經開始潛在的寫作了。因為閱讀總能引領我走向周遭的、熟悉的、陌生的事件及故事中去。另外,閱讀還能獲得滿足和快樂,獲得激情和思想,在有意與無意、自覺與知覺、向往與希望的層層遞進中,幾近無限的文學資源都聚集在筆下了。
非常感謝 《汽笛》在創刊1500期之際,讓我幸福地回憶與她相伴的日子。
說了上面一大通話,似乎仍沒有說清什么。但無論如何我得承認,是 《汽笛》讓我從一個狹窄而熟悉的空間,抵達另一個遼闊而新鮮的空間。
系武漢鐵路局 《飛馳》雜志編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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