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淌烏金的河
(成都地鐵 焦振權)在項目駐地不遠處,聞名的大秦鐵路就在我們身邊擦身而過。這是大秦鐵路在河北境內的一段,距離秦皇島終點站僅百余公里的路程。
每當靜寂的雨夜,雨落房檐窗前下,一聲悠長的汽笛之后,一束微黃的燈光穿透了微涼的雨幕,從遠處緩緩地走來。伴隨著火車鐵軌撞擊那特有的聲響,自遠而近,就像夜歸的火把,蘊滿了人煙的溫情。然后又自近而遠,捎帶著有關遠方的想象,再次融入到了天盡頭無邊的夜幕里。這樣的場景,經常伴隨著我們進入夢鄉,也或許是夢里常見著這樣的場景。我知道這火車是從哪里來,也知道將往何地而去,在這樣寂靜的雨夜里與聞名的大秦鐵路線上列車相遇,別有一番特別的感受。
以前中學上地理課的時候知道,大秦鐵路是我國少有的萬噸級的貨運列車通道,是世界上運輸能力最大的專業運煤線路,擔負著國家西煤東運的重要任務,年運煤總量達到驚人的上億噸,占全國鐵路煤運總量的20%。據說現在還在擴網改造,很快就可以達到4億噸的規模。大秦鐵路就像是一條晝夜不息的烏金長河,帶來了兩地的希望:山西、陜西、內蒙的煤炭資源得到了外運的通道,擺脫了歷史上有煤無路的卡脖子局面;與此同時,擔負著國家經濟建設基礎骨干作用的東部、南方電力、鋼鐵、機械等行業得到了噴薄發展發展的血液…每每想到這些,再一次次的復制著夜里與大秦鐵路線上火車相遇的場景,就油然而生出一種特別的溫暖的情感。就這樣的一條線路,就這些在線上拖掛百余節火車皮、綿延一公里有余的運煤專列,點燃過多少歲月的萬家燈火啊?
繁忙的運輸使得這條線路也日漸斑駁。在黃昏的時候,我曾多次獨自沿著這條鐵軌線走過很多次,一次次的與往來的火車擦肩而過。映入視野的滿是歲月的滄桑:換下來的枕木橫七豎八,留下了深深的鐵軌印,雜亂的散落在路邊。密布的電網線上落滿了歲月的塵垢。鐵軌間的石砟上多見油污,老舊的鐵路橋上油漆已經脫落了。路旁的鋼絲防護網上,枯黃的藤蘿早已與之纏成一體……這一切,似乎讓人很難將之與一條運煤長河脈聯系起來。但同時面對著這條幾乎與自己同齡的大秦鐵路,所有有關斑駁和荒涼的印象,或許就成了大秦鐵路繁忙異常的最真實的注腳:據說現在每隔15分鐘的時候就有一趟貨車經過,并且24小時不停歇。國際上曾經認為一條鐵路線年運輸理論值最大為2億噸,可它卻早已經超越了極限值。到如今,它已經滿負荷運行了20多年,它是不是也想歇一歇呢?面對這繁忙的線路,我們是否也想到那些與之一道忙碌的鐵路人呢?
在這樣相同的雨夜,聽聞著耳邊大秦鐵路上那熟悉的汽笛聲,相同的感受再次涌上心頭:它從我們身邊過,我們可能不相識,但它卻已經深深的鐫刻進了我們生活;它從我們身邊走,我們可能不相知,只因它早已習慣與夜幕相依,甘當風雪月歸人,只愿人間天不寒屋不貧;但是我們不能忘,在遼闊的北國大地上,晝夜不息,流淌著這樣一條載滿烏金的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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